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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又拍了一整夜的戏,徐宸熙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酒店,拨通于月桐的电话。
    “徐星然,收工了?”
    “嗯,刚回到酒店。”
    徐宸熙听到于月桐那边有音乐声、讲话声、欢笑声,十分热闹。
    “婚礼怎么样?”
    “仪式已经结束了,我们正在礼堂里吃东西,看亲朋好友们跳舞,我刚准备发你图呢。”
    于月桐的语气很轻松欢快,徐宸熙能感觉出她很开心,他边脱衣服边问她:“有什么好吃的?”
    “我简单给你描述一下,二十米长的桌子,一整排都是烤乳猪,还蛮壮观,猪皮香脆,猪肉香嫩,这里的螃蟹是我见过最大的,比我手臂还宽,蟹膏的颜色是很明亮的橙黄色,龙虾的肉既饱满又鲜美,还有很多以前没听过或者没尝过的,像红尾蜡鱼、海藻配椰蓉、椰汁焖海龟、蒜蓉面包,我待会发图你看后再跟你说说口感。不过我觉得最特别的是用芋头的叶子做成的甜品,深绿色还有点发黑,看起来有点怪异,但吃起来软糯清甜。”
    于月桐话最多的时候大概就是谈起艺术文化和美食的时候,徐宸熙光听着就知道她吃得有多心满意足。
    “你能听到吉他声吗,现在有人在弹唱,还有很多人在跳舞,我录视频给你看,我们微信聊。”
    徐宸熙平躺在床上:“不,我想听你口述。”
    要不是因为他昨晚拍戏时被道具弄伤鼻子,他早就选择视频聊天,看看她的脸。
    “舞蹈我怎么给你口述?”
    “哪有什么能难倒你这位大评论家。”
    于月桐噗嗤一笑:“其实我也不懂怎么去鉴赏这种当地土着舞蹈,大家跳得随性,女性柔美,男性阳刚,蛮原始的状态,重点是能传递出快乐。从小孩到老人,都喜欢唱歌和跳舞,一大家族真的好温馨好融洽。”
    徐宸熙闭着眼睛微笑,笑起来有点苏,他慵懒地说:“那我们以后生多几个小孩吧。”
    “滚。”
    “你想生多少就多少,不生也行。”
    于月桐却不吱声了,空了几秒,徐宸熙问道:“生气了?”
    结果于月桐说:“嗯?你刚说什么?我已经很饱了,但忍不住又吃了一口烤鸡,超级香。”
    徐宸熙被她逗乐,她的可爱从来都是不自觉间散发出来的。世间有万物,但他想不到有什么是适合用来形容于月桐的,好像什么都无法形容得贴切。如果非要比喻,有一点类似于夹心软糖,以硬糖做外衣,内馅是软的,而且他吃不腻。
    “什么时候回来,我带你去吃更多美食。”
    “我明天的飞机,后天晚上十一点左右到上海。”
    其实曾之言最开始是希望于月桐在汤加至少待一星期,婚礼过后大伙一起坐船出海潜水追鲸看海豚,在各大岛小岛游玩,但于月桐还有事务要忙,而且她想以后有机会能和徐宸熙一同过来,那时再在海蓝时见鲸,观日出日落。
    后天也是徐宸熙的杀青之日,赶巧了。
    徐宸熙说:“我后天正好杀青,晚上九点多回到上海,我去接你机。”
    “不用,你还是……去我那等我吧……”
    徐宸熙听得出来,于月桐有点害羞了,他笑着说:“好的,女王大人。”
    徐宸熙跟于月桐聊完,便觉得所有疲惫都消除了,她向来是他的良药。
    离杀青就剩叁天了,剧组里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,如同参加五千米的长跑比赛一样,到后面已经筋疲力尽,但终点就在眼前,咬咬牙坚持住便是胜利。
    而住在徐宸熙的楼下的女生仍精气神儿十足,正在奋笔疾书,是一封情书。
    如果到时当面不好意思说出口,就把情书递上以表心意吧。
    此刻喻莉娜恨自己词匮语乏,怎么写都写不出这些年的心境。
    她小他七岁,而这场暗恋也已经长达七年了,哪怕是自导自演的故事亦应该有个结局。
    杀青当天。
    最后一场戏是慕容芸衣依偎在楚无邪怀中,二人乘一叶扁舟,转竹林深处,从此归隐江湖。
    “咔!OK!杀青了!”
    导演话音刚落,全场欢呼声不断。
    杀青宴上,导演韩平发表总结感言,他勾着徐宸熙的肩膀说:“这几个月下来,我对宸熙刮目相看,原本以为是绣花枕头,但其实有真材实学,尽管戏量最大,却始终毫不懈怠,从头到尾都用高标准要求自己,对角色的把握很细腻,台词功底很好,武打戏也特别漂亮,里里外外受过不少伤,但没有喊过疼,是个爷们。相信我们这部戏播出后会有更多人喜欢他,看到他的潜能,定会前途无量。”
    徐宸熙听得一愣一愣的,不敢相信此情此景,这是韩平第一次夸他。
    从进组那天起,徐宸熙就没有见韩平笑过,他总是很严肃,像只老鹰似的紧盯着监视器,不满意的时候他会一遍又一遍地重拍,演员演得不好时被脾气暴躁的他当着几百号人的面骂也是常事。
    严厉也是种折磨,每场戏徐宸熙都会准备好几种演法,坐飞机时、坐车时、拍摄间隙你以为他闭眼是在睡觉,实际上他脑子里常在思索下一场戏该怎么演。
    想当初他们还为了一场吻戏起争执,徐宸熙一直认为韩平不喜欢自己,不曾想在最后一天能得到如此真情实感的夸奖,高兴得他喝多了几杯酒,渐渐有些喝嗨了,别人让他斗舞他就放开身心去斗,让他唱歌他就拿起吉他唱起以前创作的歌。
    现场的人都很吃惊,平日里斯文温和的徐宸熙完全变了一个样。
    在吉他失真的音色下,他的表情狰狞、声音嘶哑、举止张狂,与其说他在唱歌,不如说他在咆哮,歌词赤裸裸地揭露了人性的丑恶与卑劣,以及难以启齿的来自身体最深处的欲望,瞬间把场子炸翻天。
    喻莉娜仿佛看到了七年前初见的徐宸熙,也是这样狂躁、粗暴、充满力量和男人气概,令她一眼万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