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一章第四校区母亲,您做噩梦了

    那人被那眼睛一瞟,青灰的脸色渐渐发红,支支吾吾地半天吐不出一个字出来。
    转瞬她就明白过来了,不管她说什么,都没有用,他们已经认定了他们想要的“事实”,将她带到这里来,只是来听受处罚而已。
    太太状似悲悯失望的红着眼睛,叹了口气:“你既然如此护着那个奸夫,那我只好大义灭亲了。”
    “你也别怪我,我家自问对你不薄,我儿子是那么的喜欢你,可你却还做出这种事情。”
    “唉,念在你我婆媳一场,你就继续当我的儿媳去陪陪我的儿子吧。”
    说完这一通话,拿起帕子又开始擦眼泪,哭着叫喊道:“哎哟,我那可怜的孩子呀,你死的怎么那么惨呐……”
    形容悲切,伤心的捶胸顿足,状似要哭晕过去,众人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,旁边的侍从上前将老妇扶了出去,去房内休息了。
    一直站在旁边的老男人,也就是这座宅子的老管家,重新站出来主持大局,拱了拱手:“诸位幸苦了,对这妇人的审判已经有了结论了,太太慈悲,让她保留着夫人的名分。”
    “诸位请回吧,尊老太太的吩咐后面还有一些事情要料理,恕不远送了。”
    又哝垂着脑袋,一动也不动,被请到这里来的众人稀稀落落的跨出了祠堂。
    直到人走的差不多了,从外面又传来一阵沉闷缓慢的脚步声,整齐有序,“嘎吱嘎吱”轻微摇晃的龙杠发出令人牙酸的叫声。
    “砰——”在祠堂内放下了他们抬着的东西——
    一副厚重肃穆的木棺。
    地上扬起一股低沉的气流,沉重、压抑。
    原本哭晕过去的老太太此时又好端端地重新坐到了主位上,神色虽有哀伤悲痛,还红着眼的发黄眼球却射出股股寒冷刻薄的视线。
    点了点皮肉堆积的下巴,周围的人立刻着手行动,关门的关门,绑人的绑人,准备工具的准备工具。
    又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好似灵魂出窍了一样,浮在半空中,看着他们忙碌却熟练的动作,戾气横生的尖锐利器铺就了一排,上面还有没擦干净、或者是直接从人身上敲下来的斑斑血迹,不知道做了多少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。
    每个人的脑袋都笼罩了一层黑雾,跟外面的乌云一样看不清脸,就连被绑在棺材里的孕妇也同样模糊。
    “噼里啪啦”的暴雷闪电在外面不断炸响。
    “啷啷锵锵”好似锻造兵器的声音在紧闭的宗祠内交迭响起,一锤落下,紧接着另一铁锤哐哐砸下。
    棺材里的孕妇被堵住了嘴巴,浑身颤抖,从喉咙里发出崩溃的哭叫,细弱的气音小的可怜,说不出话,也叫不出来。
    又哝身上传来电流般的轻微刺痛感,绝望地哭出声来,无法控制的冒出涔涔冷汗。
    很快,棺材里淌满了暗红的血水,孕妇的掌心、关节、脚踝处都被钉满了粗大的铁钉,严丝合缝的不露出一点柱身,整个身体和棺材板牢牢地钉在了一起!
    祠内瘆人的冷笑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,躺在血水里的孕妇气息奄奄,感官上剧烈的疼痛几乎快要被麻痹了。
    谁都没有发现孕妇双腿间流出的乳白色液体,带有絮状物的羊水已经破了。
    随着最后一根更加粗壮的铁钉砸下,孕妇瞳孔紧缩,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瞪大,血泪蜿蜒,彻底没了气息,死不瞑目的好像想要看清楚自己正中眉心处砸下的铁钉。
    猩红的血迹中心只露出一个圆形的黑点。
    转动着佛珠的老太太念了一句:“阿弥陀佛,唉,真是造孽啊。”
    老管家手一抬,那些人就将棺材盖上了漆黑的盖子,“哐哐哐”拿着铁锤往下砸着棺材钉。
    这样一群手上沾满了鲜血的刽子手陆陆续续、心安理得地走出了祠堂,自此,在外人眼里,他们还是那个德行并重的清明世家大族。
    “滴答滴答……”绵绵不断的滴水声敲击在木板上,从棺椁的一角渗出血液,滴落在地汇聚成艳丽的血红花朵……
    被血液浸泡的密闭棺材里,高耸的肚皮咕涌着,死去的孕妇双腿间缓缓爬出来了一个泡在血水里的婴儿……
    …………
    自此以后,这座宅子,就接二连三的发生了怪事,不管怎么处理这个木棺,第二天它都会重新出现在祠堂内。
    夜晚,在墙角会莫名出现婴儿尖锐的啼哭声,吵得让人睡不着觉,惴惴不安地打着灯笼去找,却什么都没有!
    没过多久,走在回廊上,会突然窜过一阵黑影冷风,伴随着“咯咯咯~”儿童笑声,有人被整的神经衰弱,被活活吓死了,被发现的时候,死相惊恐怪异,爆凸的眼球不知道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。
    可这些不对劲在他们请了无数高人做法后,非但没有缓解,反而死亡的人数与日俱增,不仅仅是主家宅子内部,整个宗族的人都接二连三的死去,死状一个赛一个的凄惨。
    井里泡的发白肿胀的尸体浮起,形成重重迭迭的巨人观,还有的身上到处是密密麻麻的血窟窿,捅了个对穿,像是被碗口大的利器硬生生挖掉了血肉,一地的碎尸血泥。
    方圆百里活生生成了人间炼狱,一个,都没有逃脱……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又哝呜呜咽咽的被自己哭醒了,那股绝望、愤恨、痛苦的情绪即使醒了,也还在影响着她,眼睫湿润,感觉眼睛好像已经肿了,眼皮很重,睁开的很艰难。
    一双手揽过腰际,贴近一个还算温暖的怀抱,毛茸茸的脑袋在她脖颈处拱了拱,两个人的长发在床塌上凌乱纠缠,一个颜色深一个颜色浅,暧人的气息吐在白皙细腻的肤肉上。
    “母亲,你做噩梦了吗……”